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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的城市

此前终于看完了《看不见的城市》。尽管书很薄,看得过程却旷日持久,几乎每字每句,都耐人寻味引人入胜。也许,这就是沙之书。

 

 

人假使在荒地上走了很长的时间, 自然就会期望到达城市。后来,他终于抵达伊希多拉,这儿的建筑物有镶满螺旋形贝壳的螺旋形楼梯,这儿的人制造完美的望远镜和小提琴,这儿的外国人在面对两个女性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总会邂逅第三个女性,这儿的斗鸡会演变成为赌徒的流血殴斗。他期盼着城市的时候,心里想着的正是这些事情。因此,伊希多拉便是他梦想的城:只有一点不同。在梦想的城里,他是个年轻人;他抵达伊希多拉的时候却是个老头。在广场的墙脚,老头们静坐着看年轻人走过;他跟他们并排坐在一起。欲望已经变成记忆。
记忆的潮水继续涌流,城市像海绵一般把它吸干而膨胀起来。描述今天的采拉,应该包含采拉的整个过去:然而这城不会泄露它的过去,只会把它像掌纹一样藏起来,写在街角、在窗格子里、在楼梯的扶手上、在避雷针的天线上、在旗杆上,每个环节依次呈现抓花的痕迹、刻凿的痕迹、涂鸦的痕迹。
栅栏有多高、偷情的男子如何在黎明时分跃起爬过它;檐槽的斜度、他闪进窗子时一头猫怎样沿着檐槽走过;突然在海峡外出现的炮艇的火器射程有多远、炮弹怎样轰掉檐槽;鱼网的裂口、坐在码头上的三个老人怎样一面补网一面交换已经讲过一百次的炮艇和篡朝者的故事——有人说他是在襁褓时就给遗弃在这码头上的、女皇的私生子。
安娜斯塔西亚,诡谲的城,就具有这种有时称为恶毒、有时称为善良的力量;假如你每天用八小时切割玛瑙、石华和绿石髓,你的劳动就为欲望造出了形态,欲望也同时为你的劳动造出了形态;而在你自以为正在享受安娜斯塔西亚的时候,其实只是它的奴隶。
摊子上陈列的货物也一样,他们的价值不在于商品本身,却在于作为标记所代表的别些东西:绣花的束发带代表典雅,镀金的轿子是权力,书籍是学问、脚镯是淫逸。你浏览街道,它们仿佛是写满字的纸张:这城说出你必须深思的每一件事,叫你复述它讲过的话,而在你自以为游览塔玛拉的时候,其实不过在记录它用来剖析自己各个部分的名词。
城外,土地空虚地伸向地平线;天空张开,云团迅速飞过。机缘与风决定了云的形状,此刻你开始着意揣摩一些轮廓:一艘开航的船、一只手、一头象……
这是一个累赘的城;它不断重复自己以便让人记住。
记忆也是累赘:它把各种标记翻来覆去以求肯定城市的存在。
你去过多岛的海洋,去过冰封的草原,走过许多崇山峻岭,你不见得比寸步不出家门的人更强。”
每次抵达一个新城市,旅人都会再度发现一段自己不知道的过去:你不复存在的故我或者你已经失去主权的东西,这变异的感觉埋伏在无主的异地守候你。
别的地方是一个反面的镜子。旅人看到他拥有的是那么少,而他从未拥有过而且永远不会拥有的是那么多。”
如今的首都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因为通过它目前的面貌,人们可以回顾过去而抒发思古之幽情。
假如存在的每一个瞬间都属于它的整体,那未,婥伊就是分不开的一体存在之地。可是,这城又为什么存在呢?是什么界线划分内和外、车轮声和狼嗥?
这样把城市分成两类是没有道理的,要分类的话,也应该是另外两类:一类是历尽沧海桑田而仍然让欲望决定面貌的城市,另一类是抹杀了欲望或者被欲望抹杀的城市。
归途是漫漫长路,当你离开欧菲米亚,这个夏至和冬至、春分和秋分都有人买卖记忆的城,为了在摇摇摆摆的骆驼上或者晃荡的木船里保持清醒,你知道自己会逐一搜索记忆里的故事,而你的狼会变成另一头狼,你的姊妹变成另一个姊妹,你的战役变成另一场战役。
马可·波罗描述的城市有一个好处:你可以在思想上漫游、迷路、停下来享受凉风,然后离开。
城的组合元素如果缺乏相连的线索、没有内在规律、没有一定比例也没有相互交流,就必须给排除在可以想像的城市之外。城市犹如梦境:凡可以想像的东西都可以梦见,但是,即使最离奇的梦境也是一幅谜画,其中隐藏着欲望,或着隐藏着反面的恐惧,像梦一样。城市也由欲望和恐惧造成。尽管二者之间只有秘密的交流、荒谬的规律和虚假的比例,尽管每种事物隐藏着另一种事物。”“我没有欲望也没有恐惧,”可汗说,“我的梦只由心生,或者是偶然形成。”
城市也认为自己是心思和机缘的造物,可是两者都支不起城墙。你喜欢一个城,不在于它有七种或七十种奇景,只在于它对你的问题所提示的答案。”“或者在于它迫你回答的问题,像底比斯人的斯芬克斯一样。”
镜子有时提高、有时压低了事物的价值。在镜外似乎贵重的东西,在映象里却不一定这样。孪生的城并不平等,因为在瓦尔德拉达出现或发生的事物并不对称:每个面孔和姿态,在镜子里都有呼应的面孔和姿态,可是它们是颠倒了的。两个瓦尔德拉达相依为命,它们目光相接;可是它们之间没有感情。
假如你想知道周围有多么黑暗,就得留意远处微弱的光线,”
你只要作一个手势,最完美的独一无二的城就会升起完美的城墙,可是我却要为别些让路给它的城收集灰烬,它们已经消失,永远不能重建也不会被人记起了。只有等你认识到任何宝石都补偿不了的、悲哀的剩余价值,才可以算出最后的金刚石应该有多重,否则一开始就会算错了。”
虚伪的永远不是词语;是事物本身。
这样,城就反复过着不变的生活,在空棋盘上移动。居民反复演出同样的场景,只是换了演员罢了;他们用不同的口音念相同的台词;他们张开不同的嘴巴打相同的呵欠。在帝国所有的城市之中,只有郁特罗琵亚是始终不变的。这城最尊崇的、无常之神墨丘利造出这种暧昧的奇迹。
在某个时刻,在街上某个地点,你看见某种迹象显示一些不可能误解的、罕有的、也许是辉煌的事物:你很想把它讲出来,但以前关于阿格萝拉的一切传说把你的词汇堵死了,你只能重复别人的话而说不出自己的话。
他梦见纸鸢一样轻的城、花边一样通透的城、蚊帐一样透明的城、叶脉似的城、手掌一样多纹的城,还有镶着金属的精巧的城,可以看透它们无光的假想厚度。
关于波西丝的居民有三种假设:其一是他们憎恨大地;其二是他们敬畏大地,所以避免任何接触;最后是他们喜欢自己出生之前的大地,他们利用大大小小的望远镜孜孜不倦地审视每一片树叶、每一块石头和每一只蚂蚁,苦苦推想自己杳然的踪迹。
莉安德拉的本质,是他们永远争辩不完的题目。即使是去年刚来的守护神,也会认为自己是城的灵魂,并且相信他们离开的时候会把莉安德拉带走。家神认为守护神都是不速之客,使一切内涵具备形态的、真正的莉安德拉是属于家神的,它在暴发户抵达之前已经存在,在他们离去之后也仍然继续留下来。
有时,一个人会同时扮演两个或者更多的角色——暴君、恩人、信使——有时一个角色又分由两个人以至一百个一千个美兰尼亚居民扮演:三千人演伪君子、三万人演寄生虫、十万人演流落街头、等待恢复身份的皇太子。
记忆的形象一旦被词语固定下来就会消失了,”波罗说。“也许我不愿意讲述威尼斯是害怕失去它。也许,讲述别的城市的时候,我已经正点点滴滴失去它。”
地图上比较难以标出的是燕子的路线,它们划破屋顶上的空气,用不动的翅膀描出看不见的抛物线,冲向前去吞吃一只蚊,盘旋上升,掠过尖塔顶,在空中路线的每一个点君临整个城市。
你眼前的城很快就褪了色,玫瑰花纹的窗子、梁柱上的雕像、房屋的圆顶都消失了。像其他菲丽斯居民一样,你走过曲曲折折的街道,辨认阳光的地方和阴暗的地方、这边一扇门、那边一段梯级、一条可以让你放下篮子的板凳、走路不小心就会踩进去的地洞。城的其余部分是看不见的。菲丽斯是一个空间,它的街道是虚无中各点之间的连接线,无须经过某个债权人窗前便可以抵达某个商人的篷帐的、最快捷的路线。你的脚步所追随的不是肉眼可见的事物而是心眼所见的、掩埋的、抹杀了的事物。假如你觉得两个拱廊中之一个比较愉快,那是因为三十年前有一个穿着绣花的宽袖衣服的女子在那里走过,又或许是因为这拱廊在某个时刻反射的阳光使你想起什么地方的另一个拱廊。
像菲丽斯这样的城很多,它们躲过一切人的眼睛,可是躲不开那出其不意来临的人。
了生命的某一个时刻,在你认识的人之中,已去世的会比活着的多。这时你的心就会拒绝接受更多的面孔和更多的表情,你遇见的每一张新面子都是旧的容貌,它们各自寻得合适的面具。”
如果我把视线移向狭窄的街道上那些挤拥的人群,意料不到的面孔就会从远处伸出来向我凝望,似乎要求我认出他们,似乎想认出我,似乎已经认出我。在他们眼中,也许我也像已经去世的某一个人。我才刚刚抵达阿德尔玛,却已经成为他们中之一分子,我已经投向他们那边,溶进眼睛、皱纹、扭曲面孔的万花筒里。
坦白招供你走什么私货:情绪、幸福、挽歌!”
两个人其实都在默默注视烟斗里慢慢升起的烟。云有时被风吹散,或者一直悬在半空;答案就在云层里。烟喷出来的时候,马可想到笼罩住海和山的雾,散去之后,空气就变得干燥透明,而遥远的城市就会显现。他的视线投向的地方,正好在飘忽的烟雾屏障之外:从远处看得更清楚。
也许,缓缓离开嘴唇的雾还会悬留着,使人想到一种景象:首都上空的山岚、吹不散的浓烟、压住柏油路面的瘴气。不是那种不安定的、记忆的薄雾,也不是干燥的透明,却是烧焦的生命在城市表面结成的痂,是渗透了不再流动的生命液的海绵,是过去和现在以至未来的果酱,在动的假象之中,已钙化的存在被它堵住了:这就是你在旅途终点发现的。
我所见的人物、我所做的事,在一个精神的空间里都是有意义的,那空间跟这里同样安宁,有同样半明半暗的光线,有同样混和着树叶沙沙声的静寂。在专心沉思的时候,尽管同时在继续度过充满绿色鳄鱼的河流或者在点数有多少桶腌鱼装进船舱,我发现自己总在这园子里,在黄昏的这个时刻随侍着汗王。
我也不能肯定自己到底是在花园的斑岩喷泉之间散步、倾听泉水飞溅的声音,还是浑身染着血汗的污迹在马上领兵攻打你将来向我描述的土地,或者挥刀砍向攀墙攻城的敌人。
也许这花园就在我们下垂的眼睑的阴影里,而我们一直在忙于别的事情:你在战场上扬起尘土,我在远方的市场上为买卖胡椒讨价还价。可是即使在吵闹扰攘之中,我们一闭上眼睛就会回到这里来,身上披着丝质袍子,思考我们的见闻和生活、下结论、从远处观察。
整个世界所余的,也许就只有一片堆满垃圾的荒地和可汗的空中花园。使它们分隔的只是我们的眼睑,而我们不会知道何者在内、何者在外。
从一面到另一面,城的各种形象似乎在不断繁殖:而它其实没有厚度,只有一个正面和一个反面,像两面都有图画的一张纸,两幅画既不能分开,也不能对望。
地面的欧莎匹亚,其实是已去世的人依照地下城的形象建造的。据说在这一对孪生城市之间,活的和死的已经分不开了。
要估量里奥妮亚有多么富饶,单单看它每日的生产、销售和购买量是不够的,还要同时看它每天为了腾出空间安置新制品而丢弃多少东西。于是,你开始揣测,里奥妮亚真正的乐趣是所谓享受新鲜事物呢,还是抛弃、清除、细净经常出现的污秽,事实上,人们欢迎清道夫就像欢迎天使一样,他们在充满敬意的静默中搬走昨日的遗迹,这似乎是足以激发宗教虔诚的一种仪式,不过也许因为人们丢弃东西之后就不愿再想它们。
里奥妮亚抛弃得愈多,积存的也愈多;它的过去的鳞片已经熔合成为一套脱不掉的胸甲。城市一边每日更新,一边把自己保留在唯一可以确定的形态里:昨天的废物,堆在前天和更久远的废物之上。
如每个城都是一局棋,虽然我永远不可能完全熟悉所有的城,只要学懂了规则,还是可以真正拥有帝国的。”
上灯时分,假如在高地边沿探身外望,你看见的城市便是爱琳,透过澄澈的空气,它远远在你下面展开一片浅红:有些地方窗户排列较密,在暗淡的小巷里,灯火逐渐疏落,花园子里是浓稠的阴影,塔楼上有信号火光;如果晚上有雾,朦胧的光线会像吸满牛奶的海绵一样涨起来。
爱琳是远方一个城的名字,你一走近它,它就变了。
路过而没有进去的人所见的是一个城,困在里面而永远离不开的人所见的是另一个城。你第一次抵达时所见的是一个城,你一去不回时所见的是另一个城。每个城都该有不同的名字;也许我已经用别些名字讲过爱琳;也许我以前所讲的一直都是爱琳。
晚上,如果把耳朵贴近地面,你会听见一扇门砰然关上。
这么着,朽败就不可能开始。”如果你追问他们是不是害怕一旦拆掉足台,城就会完全倒塌,他们会赶紧低声说,“不仅仅是城哩。”
这是我第一次来楚露德,可是已经熟悉下榻的酒店;我跟五金器皿的买家和卖家的对话,也已经听过了讲过了;我已经度过同样的日子,透过同样的高脚酒杯看同样的摆动的肚脐。
整个世界就是一个楚露德,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只是机场的名字不同罢了。”
有时我觉得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而我是一个囚徒,给困在庸俗不堪的境地,那时人类社会所有的形态都已经达到轮回的终极,很难想像还会演变成什么新的形态。而我从你的声音里听出了使城市生存的、看不见的理由,通过这些理由,也许它们死后还可以复活。”
决定故事的,不是讲话的声音而是倾听的耳朵。”
旅行的时候,你会发觉城市是没有差异的:每个城看起来就像任何一个城,它们互相调换形状、秩序和距离,不定形的风尘侵入大陆,你的地图却保存了它们的不同点:不同性质的组合,就像名字的笔画。”
这两个城的混合又产生了可能名为三藩市的第三个城,它有轻巧的长桥跨越金门湾,敞开的电车驶过陡峭的街道,三百年悠长的围攻使黄色、黑色和棕色人种与衰退的白色人种在一个比可汗的帝国更广阔的国家里同化,一千年之后,它可能是太平洋的都城。
亡灵的洛多美亚和未诞生的洛多美亚就像倒不转的沙漏的两个半球;每一次生与死之间的过渡就是瓶颈里的一颗沙子,而洛多美亚最后诞生的一个居民,就是最后落下的一颗沙,此刻在沙堆的最上层等待着。
白林茜亚的天文家面临困难的抉择,要不是承认自己计算错误而不能说明天象,就得肯定这个怪物的城市正是天国秩序的反映。
早上刚从恶梦醒来,另一场恶梦马上开始。在工场里,你的手指随时会被锤子敲中或者被针刺中,或者要面对商人和银行家账册上错得一塌糊涂的数目字,或者面对酒馆柜台上成列的空杯子,不过在这种地方,只要把头垂下,总可以掩饰忧愁的目光。在屋子里可更糟,你用不着进门就知道:夏天的时候,窗子会传出吵架和打破杯盘的回声。
忧愁的城市莱莎也有一根无形的线,在某个顷间把一个生物连系上另一个生物,然后松开,又在两个移动的点之间伸展,快速画出新的图形,因此,不快乐的城市在每一秒钟都包藏着一个快乐的城市,只是它自己并不知道罢了。”
关于安德莉亚居民的品格,有两种美德值得一提:自信和谨慎。他们深信,城市任何改革都会影响天象,因此在作出任何决定之前,他们会首先权衡,改革对他们自己、对城市、对每一个世界会有什么风险和什么好处。
你已经放弃打听这残破的四周环境是不是藏着一个可以让旅人辨认和记住的赛德茜丽亚,或者赛德茜丽亚仅仅是它自己的郊区。此刻使你烦心的是一个更苦恼的问题:赛德茜丽亚的外面是否还有外面?或者,无论你向城外走了多远,你是否只从一个过渡区到达另一个过渡区而永远无法脱身?
对于公正的热爱会有一天突然觉醒——犹如在兴奋中打开窗子——虽然还没有规律,但是已经能够再构成一个城,比它孕育不公之前更加公正。可是,假使仔细审视这个公正的新胚胎,你会看见有一个小点正在扩大,似乎有一种逐渐明显的倾向,企图用不公的手段强制执行公正,也许这是一个大的城市的胚胎……
。有时,我只要瞥一眼,只要不协调的风景出现一个开口,只要浓雾里发出一下闪光,只要听到人群中两人相遇时的对话,那末,从那里出发,我相信可以点点滴滴拼砌成一个完美的城市,它的建造材料是一些混杂的片断、间歇的瞬息、不特别为了让什么人接收而发出的讯号。如果我告诉你,我要走的行程在空间和时间中都是不连续的,有时松散有时稠密,你可不能相信从此就应该停止追寻这个城。在我们此刻谈话的时候,也许它正在散乱地在你的帝国版图之内升起;你不妨追寻它,但必须依照我所讲的方式。”
人的地狱不一定会出现;要是真有的话,它就是我们如今每日在其中生活的地狱,它是由于我们结集在一起而形成的。我们有两种避免受苦的办法,对于许多人,第一种比较容易,接受地狱并且成为它的一部分,这样就不必看见它。第二种有些风险,而且必须时刻警惕提防:在地狱里找出非地狱的人和物,学习认识他们,让它们持续下去,给他们空间。”

Bebop

尽管从去年开始便喜欢去东岸听爵士,但真正对爵士有了近乎狂热的喜爱则是最近的事情。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或缘由,只是在上周日又去了一次之后,便决定不能只停留于偶尔到现场去看的状态了。也许,只不过是从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

早已经觉得问别人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很傻,虽然直到现在仍难免问出口。因为几乎每一次别人的答案都是anything。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很多时候他们也说不清楚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其实慢慢地,包括我自己,我觉得人们都会发现自己偏好的类型。不过,在自己偏好的类型里总会有水平一般的,而其他类型也总会有不少令自己为之一振的作品,这是另一种情况,也就是有些人不敢轻易说自己喜欢什么样音乐的原因。就比如说之前在安定门的两位外国室友,她们显然更偏好电子(甚至是电子里面的某些更细化的分类),只不过如Natalie她又会喜欢一个忘了是谁的版本的Halellujah。(其实我举这个例子只是为了记录我们曾经大概聊过这么一个话题)于是后来我会问别人Top5音乐人或乐队都是谁,这样得到的答案会更有意思一些,当然很多时候他们也需要经历一番挣扎才选得出来。

至于爵士,我也能感觉到自己更偏好Bebop、Hard-bop以及自由即兴的爵士,对Swing等节奏偏慢的则兴趣相对少一些。

同时还希望能系统地听一下菅野洋子大神的所有作品,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当你发现一个又一个涉猎丰富同时能够旁征博引博采众长的人都来自日本时,实在难以不感叹这个国度的神奇。

《没有不可能》读后

从《没有不可能》一书中,我们可以看到阿迪达斯也曾遭遇了所谓“创新者的窘境”。只不过,它当时的窘境比较不那么让人感到奇怪,因为书中也解释了阿迪达斯期间衰落的原因,比如傲慢地面对潮流的变化、过分依赖运动员市场、不重视普通消费者市场营销、内部斗争、管理和供应链混乱等等。简单来说,它并不是在质量良好的状态之下走进“创新者的窘境”的。

但毫无疑问,它曾经,以及复兴之后,实实在在是一个拥有伟大品牌的伟大公司。早期,创始人奠定了阿迪达斯作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品牌所需要的品质。这似乎也在告诉读者,出色的产品品质是出色的品牌的前提。这似乎也是德意志民族的惯性——在技术和工艺上精益求精,由此看来,那里能出现那么多历久弥新的品牌就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阿迪达斯另一项创举是,开创了如今已经被习以为常的运动品牌和运动员签约合作的商业模式,主要就是赞助模式。这种品牌和运动本身高度结合的模式还延伸到了运动会上,运动会终于得以变成有利可图的生意。

阿迪达斯后来的衰败很大程度上从反面证明了营销的力量。而营销的力量某种程度上又需要在对产品质量要求相对稍低的情况下才能爆发出意想不到的效果。这种情况常年存在于普通消费者市场。

而阿迪达斯后来的复兴,恰恰又是因为对品质的坚持。而阿迪达斯的复古潮也从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这就是产品的特殊性了……

未完待续。